第八章：扑所迷离

“卢苇，昨晚我在学校看到你了。”

心跳漏了一拍，“你……”

“出来见面吧。”苏筱雅很冷静，声音似乎还带着点得意。

……

我家小区门口有一家咖啡店，这个点根本没有人。我一进去就看到苏筱雅，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看着手机。

“你来了？”苏筱雅放下手机，冲着我挥手，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娴熟，“喝什么？”

我哪里有心思喝，“我不渴。”

“你要说的很多，会渴的。”苏筱雅自顾自的给我点了一杯金桔柠檬，然后冲着我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说吧。”

手颤抖，握紧水杯。我舔了舔嘴唇，“说什么？”

“为什么昨晚学校里有你？”苏筱雅一手托腮，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可是圆鼓鼓的眼睛底下，我看到却是一潭死水。

“你不要胡说。”我猛喝一口水，可还是觉得口干舌燥，“昨天我回家了。”

“昨晚，和你一起在学校的那个人是谁？”

捏着水杯的手生疼，我低头，慌乱无比，“你看错了。”

“那你自己看看。”苏筱雅将手机递到我的面前。

手机里有一段视频，我和冥夫两个人走在人群中，我一脸麻木，而视频里看不清楚冥夫的表情。

“你是谁？”我抬头，手指上金色的戒指摩擦着水杯发出刺耳刮擦的声音。

“我是你的同学啊。”苏筱雅如同一只餍足的猫咪，弯着眼睛，“但是我同时也是收割者。”

“收割者？”呢喃，却不吃惊。大概是习惯生活里充斥那些怪异吧。

“昨晚学校里怨气冲天，我作为收割者必须前去。没想到看到了你。”苏筱雅盯着我，眼底如一滩死水散发着腥臭。

“你是死人？”我颤抖。

“是。”苏筱雅点头，“我死了至少一千年了。”

倒吸一口凉气，所以我现在和一个死了一千年的人面对面坐着喝咖啡？这个画面实在是诡异。

“你……”我说不出话来。

“学校一连死了三个人。分别是跳楼，自杀，车祸。”苏筱雅自顾自的说下去，“这恶鬼按着五行八卦来杀人。”

“什么？”我诧异。

“五行八卦你知道的。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代表山，兑代表泽。”苏筱雅说起这个来滔滔不绝，“这三个人就是按着这个死的。”

我不明白。

“第一个跳楼，那就是坤。”苏筱雅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第二个自杀，那就是巽，第三个车祸，那就是离。”

我懵懂，“所以？”

“所以，这是有人有意而为之。”苏筱雅无奈，“这个人还要继续杀人。”

冥夫还要杀人？他杀那么多人做什么？隐约有点不安，“那昨晚学校的那些人呢？代表什么？”

“那是邪祟作怪。”

邪祟？冥夫和我说过。可是这和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关系？我想不明白。

苏筱雅的目光落在我的手指上，唇畔微漾，“赤金缠龙戒。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下意识缩手，我看着她，“你知道这戒指？”

“这戒指有一对。”苏筱雅点头，喝了一口饮料，“分子与母。你这是子戒。”

“这戒指……有邪气。”我看着戒指，苦笑。

“你说什么？”苏筱雅笑起来，音量不由上扬，“你居然说这大名鼎鼎的赤金缠龙戒有邪气？”

我被弄得莫名其妙，“这戒指出现，就开始死人。难道这戒指不是有些气吗？”

“这戒指最大的作用就是镇邪。”苏筱雅冷着脸，“你一个区区凡人戴在身上不好好珍惜反而还说这宝贝有邪气。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而不得吗？”

我愣住。这戒指是冥夫给我的。他一直叮嘱我不要脱下戒指。

“你昨晚可以全身而退也是靠了这戒指。”

苏筱雅摇头，叹了一口气。倏尔，抬头看着我，眼睛亮的出奇，“你听过一句话吗？”

“幽明枯骨放妖光，姜汝素衣侍君榻。永日青冥近鬼方，空山百厉焚冢眠。”

我几乎要跳起来，最后还是压抑住，“你知道什么？”

“我查了古籍，这首诗来自钟离国。”苏筱雅敲了敲桌子。

“钟离国？”在我有限的历史知识里，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一个国家。

“钟离国是嬴姓建立起来的一个国家。”苏筱雅凑过来，压低声音，“后来被楚国灭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历史上出现过。但是其实一直默默存在。”

我诧异，猛地想起冥夫身上那明黄色的袍子，上面就是龙纹！

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灭国之后怎么存在？”嘴唇颤抖，我压抑着心底的不安，假装很平静。

“听说钟离国有一个护国大将军。”苏筱雅喝光了饮料也开始喝水，“守护这个国家不被倾覆。但是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这首诗说的是什么？”我听得晕乎乎的，并不明白其中深意。

“这首诗就是在说钟离国的贵族。”苏筱雅摇头，“但是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毕竟这个国家在历史上是消失匿迹，很不好查。”

我点头，皱眉，“你今天找我到底为了什么？”

“我只是希望你告诉我这戒指是怎么来的，还有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苏筱雅眯缝着眸子，“你也可以选择沉默。”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但是我会将这个视频交给警察，你说警察看到了会怎么想？”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也不知道。”低头，我苦笑。这些关系我要是能够理清楚，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你。”苏筱雅将手机收回去，手指轻轻敲打桌面，不疾不徐，不轻不重，却声声入耳，“你不是不喜欢这戒指吗？”

我点头。

“把它给我。”苏筱雅缓缓开口，眸光闪烁。

一瞬间，我控制不住，伸手去摸戒指，摘下，递过去，“给你。”

苏筱雅的笑容不断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