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五夫人淡淡的摇了摇头，转而对看向湘儿，“你可见过她出入王府时的模样？”

湘儿没明白五夫人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见过的，那时候听闻王爷娶了京中第一的美人，奴婢忍不住好奇，便找机会去看了几眼。”

“那……若是将她的那张脸给你，你又会如何？”

“这个……奴婢不敢说……”湘儿脸一红，犹豫着低下了头。

她嘴上虽然没有说，可是这反应便已经给出了答案。

五夫人笑着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头，“跟我还藏着掖着，小丫头的坏心思越发的多了！”

“奴婢不敢，只是……”

“小丫头心思还挺重！若是我有那样的容貌，又怎么会甘心受人欺凌，定时要在这王府中挣得一席之地的！”

五夫人也不怪湘儿，浅笑着低声说了一句。

“是的呢！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一副皮囊竟然给了她！”湘儿随着五夫人的话跟着说了一句。

“那我倒是想要问问你，既然她原本便没有争抢的心思，又忍得下欺凌践踏，那她今日何必抛头露面来庆贺四夫人有孕之喜呢？”

湘儿被五夫人问的一愣，猜测着说道，“这个……许是碍于礼数吧？既然没死成，总归是要在这王府后院活着，不如便随了她们的心思，也许还能落得安生度日。”

“哦？碍于礼数？可方才她在四夫人厅堂中说的每一句话可都是踩在四夫人的心尖上呢！这也是礼数？”

湘儿无言，一对秀眉皱成了一团，“那夫人您的意思是……”

“我再问你，哪有女子真的会不在乎自己的容颜？纵使她不会以色事他人，难道骤然毁容一事也可以这样坦然面对？”

湘儿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是！奴婢前一阵子脸上起了疹子，都羞于见人，真是恨不能找个地缝躲起来才好！六夫人今日……还真的是……”

湘儿想了想，实在找不出一个什么词可以形容苏九黎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五夫人安静的看着湖面，微风拂过，吹起层层涟漪。

湘儿站在一旁还在想着方才她说过的话，忽然间恍然大悟，猛地俯身凑近五夫人。“夫人，难道……这位六夫人是想扮猪吃老虎？她的脸压根儿就没有毁掉？”

五夫人神情平静，这本就是她猜想之中的事情。只是……她也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说不好……”五夫人淡淡的摇了摇头，“我看她小小年纪，若真的心思如此深沉，那未必太过可怕！可是……方才我看她眼中的落寞与凄凉又不似装出来的！”

“奴婢也不懂了，那……夫人预备如何打算？”

“且看着吧！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并非心思诡谲之人。但也保不齐是我看走了眼……只是，无论她想要做什么，如何兴风作浪，只要不伤害王爷与迈兮，其他人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迈兮便是小郡主的闺名，这个名字也是三皇子给起的，取自谢庄色《月赋》，“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

湘儿见五夫人欲要起身，忙上前扶了一下。“夫人多虑了，王爷乃是人中龙凤，小郡主更是天之骄女，摸说是一个不得宠的夫人，便是王妃也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湘儿话音刚落,五夫人猛然转头怒目瞪向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你可曾放在心上？”

湘儿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错了，奴婢多嘴，奴婢掌嘴，夫人莫要动气！”

说着，湘儿抬起手臂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巴掌她是真的用了力气，打下去之后，她那小脸上瞬间便起了红印。

五夫人见她还要动手，赶忙伸手拦住了她。“好了，还不快起来，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此事我最后说一遍，在这座府邸之内，王爷自然是不能挂在嘴上任意说道的，王妃更是如此！若想活命，就要管好自己的嘴！”

湘儿诺诺的点着头，“奴婢记下了！”

湘儿不是不知道自己夫人为何如此惧怕王妃，只是时过境迁，她也多少有些放松了警惕。倒是五夫人，十年如一日般谨小慎微的活着。

苏九黎从小也算是练过的，自幼便身轻体健，行动敏捷。如今换了林盈玥的这副身子，才半日的工夫，便已经有些乏了，整个人懒懒的倚在软榻上不爱动弹。

身子虽说没有力气，可是这脑子却是一刻不停歇的转着。

琥珀陪在一旁伺候着，时不时的看一眼苏九黎。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位表小姐自那日死里逃生之后便像是换了一个人！

可是，若真的让她说，琥珀又说不清楚，左不过就是她的一种感觉！

“琥珀，你可知道这位五夫人家世如何？”

“回小姐的话，奴婢略有耳闻。听闻这位五夫人是靖国公的庶出女儿，虽说是庶出，但也说得上是名门之后，家世不俗！”

苏九黎眉心微皱，没想到，她竟然是靖国公的女儿！

说起这位靖国公，那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苏九黎年幼的时候跟着苏大将军曾见过他一面，但那时她尚且年幼，对这位靖国公的印象已经不甚了了。

后来听闻，靖国公在与突厥一战中不幸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那时候正赶上苏九黎的母亲身染重病卧床不起，苏大将军承蒙皇上开恩，只在京中多逗留了半月的时间，便晚了一步！

听闻靖国公血染疆场的噩耗后，苏大将军自责不已，为此也是心有愧疚，久久不能释怀！

皇上感念靖国公为国捐躯，忠义两全，特追封靖国公爵位。原配夫人也受封二品诰命夫人，府内子嗣皆受封赏。

说起来，这位靖国公还真是不走运！

他一生娶一妻四妾，却没有一个女人为他留子嗣！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一位是正室所处，一位是小妾生的。

现下想来，这位五夫人便是那位二小姐了。

靖国公为人刚正不阿，英伟不凡，他的后代也不应该是奸邪之徒吧……

苏九黎有些躁郁的揉了揉眉心，她现下也是有些糊涂了！

在四夫人厅堂中的时候，这位五夫人不由分说的与她一唱一和，字字句句都是在帮着她说话。

可是，方才二人独处的时候，她又处处试探，好似要剥了苏九黎的皮将她看个明白一般。

五夫人这样反复无常，苏九黎一时之间也弄个不清楚，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