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原来如此

我想起了自己见到童曼的模样，她的一张脸没有变化，只是后脑破了个洞，因此应该是后脑勺着的地，正想着，手臂突然一紧，只见赵志伟伸手，一把将自己拉了上去。

望着下面已经微不可见的人，我一阵昏眩，想都不想，直接攥紧了身边赵志伟的手臂，声音颤抖，“你。。你要干嘛?”

“你觉得，童曼应该面向哪一边掉下去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若童曼真的是后脑勺先着的地，那么背对着楼下占比较大的可能性，而一般人跳楼，应该是面对着楼 下，也就是说，当时童曼面对着的，就是天台，也许当时她和什么人对峙着，那么，她就是被人推下去的!

这个想法让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抬头看向赵志伟，他嘴角笑意盈盈，显然和我心里想的一样。

“可是，为什么她不是找我诉说冤情，而是让我一再给周老师送东西?难道推她下去的是解老师? ! ”

“哦，你看见她了吗?”

赵志伟轻轻的一句话，便将我深藏多年的秘密一语道出，我一惊，但却没有多少慌乱，反而上前了一步，“你知道对不对?你究竟是什 么人? ! ”

风在耳边呼啸着，将我额前的刘海掀起，我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很丑，可是我不在乎，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对面这个人，知道困扰我多 年的事情!那么，他也一定知道，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一种生活!

赵志伟微微一笑，转过身，直接在边上坐了下来，他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声音低沉，”或许你听过，牵魂者?”

“什么?”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志伟看了我一眼，说道：“牵魂者，又叫摆渡人。我们会将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灵魂带往地狱重新投胎，为人为畜，全凭个人造化。而 那些想要强留在人间的，我们也会强制带他们离开。”

“那你怎么知道。。我看得见他们?对，我又为什么看得见他们?”

“我不知道。”赵志伟从边上跳了下来，抬脚便要走，我连忙拉住了他，”怪不得你一出现他们就都不见了，原来是怕你!”

”那你有没有什么 办法能让我看不见他们?除了你之外，又还有没有其他的牵魂者?他们知不知道为什么?”

赵志伟将手臂抽出来，慢条斯理地道：“这个是我们的机密，怎么可能让你知道?”

我丧了气，但很快我又想到了什么，追上赵志伟的步伐，“既然你只是要把童曼带走，又为什么要弄清她的死因?而且，这是不是说 明，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再也看不到他们?”

“这个跟你没什么关系。然后，请你放弃呆在我身边的念头，我讨厌女人，很讨厌。”

赵志伟走后，我又在天台上面坐了很久，直到残阳渐渐消失，天色将暗之后，我才起身，慢腾腾地朝楼下走去。

我心里思虑更多的，却是，究竟是谁把童曼推下去的?真的是解海龙吗?更加奇怪的是，为什么童曼找到自己的时候没有叫自己报

童曼坠楼的那一刻，学校已经放学，学生散散落落地回家，直到不停有女生尖叫声传来，老师和校长才知道出了事。

童曼家境优越，相貌端正，学习优异，是当之无愧的校花，她的坠楼自然引起了学校的重视。童曼的父母却不愿意多说，甚至连校 长报警的建议都拒绝了，所有的人都觉得可能是学习压力过大，这件事情也在日益繁重的学业之中被人淡忘，却没有想到，当中居然还有这 么多原因!

我正想着，楼梯口突然冲上来一个人，那人身材高大，速度快得惊人，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已经被撞到在地。

楼梯口上面布满了灰尘，我的手撑在上面，立即被擦破了一块皮。

“碍手碍脚的! ”那人厌恶地看了我一眼，直接越过我继续往上走去，我犹自愣在原地，想了好一会才想起那人是隔壁班的同学，陶野。

陶野在学校也算是有名人物，而这个有名，却不是因为他成绩优秀或是其他，而是因为，他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混混，抽烟喝酒打架每 件都干过，之所以还能在学校之中，是因为他的劈舅，就是解海龙。

我抬头看了一下他消失的方向，只能自认倒霉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要继续走，眼前却忽然一晃，再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已 经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是童曼。

奇怪的是，童曼如同没有看见我一般，虚无的身体直接穿过了我，尾随陶野而去，我一愣，随即想起另一件被自己忽略的事情，两个月前，陶野曾经追求过童曼，追求方式可谓惊天动地，几乎整个学校都知道这件事情。

鬼使神差的，我并没有继续往下走，而是转过身，悄悄地瑕在了陶野的后面。

又是天台!

我没有想到，陶野来的居然是这个地方，阳光已经完全被黑暗吞噬，整个天空是黑夜来临之前的湛蓝，天台上面没有灯火，远远看去，在陶野之前，居然还有另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解海龙。

我想没有什么比此刻更加诡异的场景了，解海龙和陶野面对面地站着，童曼的灵魂便飘在他们中间，目光缥缈的看着两人，我则躲 在暗处，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终于，解海龙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嘶哑，当中却似乎包含了千百种情绪，无奈，辛酸，愤怒，他说：“小野，你去自首吧!”

这句话一出，我的身子猛地一震，自首?!难道推童曼下去的是陶野?而看解海龙的模样，难道他早就知道了?还没来得及细想， 便听到了陶野的回答。

“小舅，你是不是犯糊涂了?我妈就我一个孩子，我自首你叫她怎么活?再说，她已经死了!我自首又能怎么样?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你们那点龌蹉的事情，我当时也不会这么冲动，说起来，这都是你的错!你想想，你对得起舅妈，对得起你的女儿，对得起你这个老师的身份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