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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猛鬼割头

2019-07-24

我家住在粤东的石屏村,那边三面环山,山脚下就是房子。而在最高的一座山顶的地方,住着一个老头,有八十多岁了。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了,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为什么呢?因为据村里的人说这老头是个疯子,大人们都禁止小孩接触他。另外,这老头深居简出,几乎不和村里的人打交道。

初一的暑假,我们那伙小孩聚在一起吹牛,看谁胆子大敢去看看这老头。我一马当先,敲了几下门,终于见到了他。

老头穿着一件黄绿色的马甲,戴着一顶好像旧破的瓜皮帽,整个人又瘦又邋遢,乍眼一看还以为是出土的清朝干尸。

几个小伙伴顿时吓得跑了,只有我站在原地。

其实我不是不想跑,而是腿软了,跑不动。

老头很是高兴,硬是要拉我进去坐,拿出白砂糖给我吃,我看了下那白砂糖都结块了还脏兮兮的,没敢吃,没坐一会儿就说要走了。

老头说他很老了,没法种地,只能到山上捡野树的果子吃。陪着他的只有一只白色的猫,我见他怪可怜的,就又留了一会儿,接下来我见识到这一辈子最博学的老先生。

什么天文地理、风水术数甚至历史典故,他都信手拈来,当然以我当时的年纪我并不懂这些,只是单纯地觉得有趣。他甚至能从我的出生日期,就能准确说出我家里有那些人,而在此之前他是不知道我是哪家人的孩子的。

老头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说只要我上来找他玩,他就愿意把这些都教给我。

自此之后,我就隔三差五地上山。几年下来,也算学到老头一星半点的本事。老头似乎有点癔症,记不起自己是谁了,只记得自己姓周,我便称他周老爷子。

纸终究包不住火,我偷偷上山找周老爷子的事还是让家里人知道了。我爸狠狠揍了我一顿,把棍子都打断了,还扬言下次再去把我狗腿都打断。

我非常不理解,为什么村里的人都这么怕老爷子,但凡村里的老人谈到他脸色大变,不愿意说他。

很快我就要上寄宿高中,离开了小山村,很少回来,高三那年更是大半年没回家。

考完高考,我没立马回家,而是先到周老爷子那边,毕竟回家之后再去看他就很难了。

记得我上到山已经是晚上,从山下看下来,到处黑灯瞎火的,只有一座座老房子,看上去就像坟场似的,寥落的几盏灯更加显得冷清。

距离周老爷子那家破烂的房子还有无十多米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影子,直挺挺地站着。我登时吓了一跳,依稀认得是周老爷子,身穿一件很

白的袍子,有点像纸扎的寿衣。低着头,叨叨念念不知道说啥子。

我边走遍,周老爷子。他好像耳背,依然没听到。听我走到三四米的时候,他突然扭过头来,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糜烂得看见腐肉的脸,妈呀,吓得我胆子都破了,连滚带爬没命地逃走。

回到家我还是惊魂未定,那是鬼啊还是周老爷子?

爸妈给我准备了一大桌好饭菜,犒劳我,可我根本没胃口,脑子里不断浮现刚才的画面,身子好像掉进雪水,怎么也暖不过来。我爸也感到了异常,加了一块鸡肉在我的碗里,问:怎么了尽力了就好,考得好不好都无所谓。

我吞了口水,弱弱说,我刚才在山上,看到一个没脸的老头,不知道是不是周老爷子。

爸一听,笑脸僵在脸上。妈一脸惊恐,把我抱在怀里,用手抚摸我的头,像哄小孩子似的,轻声道:“没事的,没事的,你只是考完试太累了才会出现幻觉。”

我有点懵了,不知道爸妈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读高二那年,周老爷子就已经死了。

老死在那间破茅屋里几个星期后才被发现,臭味熏天,身体都长了蛆了,脸上血肉模糊。估计是那只白猫被饿得慌了,把老人尸体的脸给啃了。

算来周老爷子一年前已经死了,那,我在山上看到的无脸人又是谁?莫非,我看到的真实幻觉?可是那种感觉又是那么真实。

周老爷子晚景凄凉,死后也没好多少。因为他没亲戚,也没儿女,有人帮忙收敛尸体已是万幸,至于置办葬礼什么的就不要提了。都是一张草席卷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我们这边依山而居,村民死后大多葬在山边一个特定的位置,方便清明祭祀。周老爷子本来也是要葬在这里的,可是遭到了村长周奎安的强烈反对,最后只能用一张草席卷了尸体,随便找个地方给埋了。

第二天白天,我上了山,看到周老爷子原先住的房子已然成了废墟,茅草长得老高。那个无脸人好像人间蒸发似的,再也没出现。

我心神恍惚,又怕,又想见周老爷子一面,他大概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

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我几乎每天都会梦到那个无脸老人,满身大汗被吓醒。有一天夜里,我突然被外面鼎沸的人声吵醒:“死人啦,死人啦!”

我从床上惊醒,穿好鞋子就往外跑。

只见村口那边一群人围着一辆面包车,七嘴八舌地说着话,神情惶恐。

我依稀认得那么是周奎安的车,这些年,政府收买地皮建设公路什么的

,周奎安作为村长自然赚得不少,所以他是我们小山村第一个买上小车的人。

走近一看,副驾上坐着一具无头身体,鲜血兀自从颈部慢慢渗出,死者衣服、车上都是粘稠的血液。

一个中年男人不断哭喊着爹,被乡亲们拉开了。

那是周奎安的儿子,据说周氏父子在外面吃了顿饭。周奎安喝多了,就让儿子开车,自己在后座打盹儿。儿子以为爹睡着了,就没怎么看,直到回到村子才发现父亲死了,头也不见了。

在这之前我还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规律,神鬼什么的都是古人碰到无法解释的东西给的牵强附会,属于封建迷信。即便那晚遇到无脸人,我都安慰自己那是幻觉,不存在的。

然而,看到眼前这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一幕,我有点动摇了。

人群里开始有窃窃私语:村长被鬼割了头,周老头回来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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