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得活着

酸痛，浑身酸痛，脑子发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溪莫言实在想不到自己在这场大战里面还能活下来。

眼前跪在地上一排的婢女一个个哭哭啼啼的，她坐起身子，却把她们几个人吓得连连后退。

只有一个黄衫小婢女冲了上前，“小姐，你可算醒过来了。你吓死奴婢们了!”

“小姐?”

“是呀，小姐，奴婢是莫虚啊，您可醒了。您可是神子之女，颜家的嫡小姐，要不是表小姐她……”

“住口，你一个奴婢，这里轮得到你说话?”溪莫言抬头追着声音看过去，一位纤瘦女子，头顶金银雀瑶的珍贵发饰，粉紫色的衣服衬着白色的肌肤，说起话来未免有些伶俐，直直从门外走到了床前，“如夜，你没事儿吧?姑母这里替詹儿给你道歉了，她年少无知，小孩儿心性，怎么会知道……这七彩琉璃花和五叶酒混在一起有毒呢?”

溪莫言张了张自己的手，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恩……这胸好像小了一圈，将来穿衣服，不好看了。

她的举动在其他人严重自然是怪异的，而她脑海里面的记忆不断涌现。溪莫言才真切意识到，那一场大战让她魂归虚无，而现在这具身体，是颜家嫡小姐颜如夜的。接受她的记忆却无法接受从前她的处世之法，自己已不是个孩子了。

“姑母?詹儿?”

她嘟囔着，却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拖着念她们的名字，似乎给了姑母很大的压迫感：“姑母也已经道歉了，詹儿一定是看那花儿好看，再说你现在，不也没事儿吗?!”

这样不耐烦的口吻，看来从前的颜如夜可是比记忆里更好欺负的。她站在地上原地转了两圈，确定自己真的没事儿，才上前走到这个女人面前。

“詹儿还小，自然不知道七彩琉璃花和五叶酒有什么功效，但是当时姑母可是在场，是您带着詹儿走到如夜的面前，不过，如夜今天不想计较，也请姑母以后不要来多管如夜的闲事，来人，送客!”

于是颜如夜当着一众奴婢，羞辱姑母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整个溧阳城。

这颜家的老爷夫人只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可又奈何这颜如夜就像是换了个性子一样，让莫虚带人，堵着门口，除了饭食进入，任何人都不见。说是要调养身子……

两天，颜如夜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没人的时候，便在这院子里面重新炼气习武，没事儿人一样，仿佛外面发生什么，完全不关她的事儿。

“小姐，老爷和夫人派人来请了很多回了，而且也托人传话说是这两天，您也闹够了，再不出去请罪，他们当真要进来的……”

莫虚第一个为她着急，也是此院子里面唯一一个为她着急的人。她笑笑，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莫虚身边，交代着：“爹和娘，养了我这么大，无非也是希望我能好好活着，从前活的轻松自如，却也忘记了身负的责任使命，不容我那般任性。今儿起，小心谨慎一些，自然是他们乐所能见的。”

莫虚当然听不懂，不过即便溪莫言这一辈子是颜如夜，好好为人，还是先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