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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9-18
绝望是什么感觉,宁染终于体会到了。
是被最爱的人生生锁在手术台上,被那些冰冷锋利的滚轴刀,生生剐下一片片肉,一刀一刀,从上到下,剥皮去肉,血淋淋的在凌迟。
“啊......”宁染痛苦嘶喊,四肢锁满了桎梏。
她疯了一样挣扎,疼到眼前发昏,疼到拼出全身的力气,都挣不开这铁锢。
“痛......好痛......”
“封城......你杀了我吧!”
“呜...呜......”
她痛的大哭,大叫,痛的嘶吼,甚至大笑,像一个神经病一样,被禁锢的动弹不得。
她的胳膊早已鲜血淋淋,每一刀落下,都痛的五脏六腑在撕裂。
泪水像河流一样往下淌,她的头发已经被彻底浸湿,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她死死的盯着门口,漆黑的眼眸被绝望吞噬。
封城离开后,医生的最后一句话,将她打入万丈深渊。
“不要上麻药,慢慢割,这是封少交代的。”
宁染咬着唇,最后一次固执着望着门口,封城离开的地方。
他就那么恨她吗,恨到要残忍的剥掉她的皮,甚至连这皮肉之痛,都要她来承受。
泪水夹杂着汗水,流入她的眼中,刺辣辣的疼痛感袭来。
又一刀缓缓落下,沿着她的肌肤往下刮。
宁染眼前一黑,疼昏过去。
......
宁染做了个梦,梦里她还是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
有一次封城去她家做客,她就谜一样的喜欢上了他。
封城喜欢咖啡,她也去喝。封城喜欢穿白衬衣,她也去买了女款的。
封城车祸撞了脑袋,她拼了命的去拖他出来,连焦烟滚滚的车都不怕。
后来,封城牵着林清浅的手,在病房里发誓:她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宁染疯了一样的反驳,解释,救他的明明是她,不是林清浅,却换来封城紧皱的眉头。
她站在那里抽泣,大哭,他的冷漠像一张巨大的手,撕扯着她的心脏,撕扯着四肢,扯出来火辣辣的痛。
这些疼痛像是催命符,丝丝密密蔓延到左臂。
宁染从梦中痛醒。
她睁开眼睛,望到白色的天花板,空气里充斥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醒了?”声音从耳边响起,是熟悉的冷清。
宁染插着氧气管,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那里包裹着厚厚的纱布,疼疼麻麻的。
麻麻的,那是上了麻药的感觉。
宁染嘲讽的想,他终于舍得给她上麻药了吗?
“你来做什么?”宁染沙哑着嗓子,神色淡淡。
看她这副样子,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也咽了回去。
“来看你死了没。”
“我现在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封城薄唇紧抿,幽深的目光扫过她包着纱布的手,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这一个月,李妈会过来照顾你。”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心里莫名的有一种感情在沸腾,语气也平缓了几分。
“滚......”宁染看都不想看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宁染,你别挑战我的耐性!”
“滚!”宁染红着眼睛,声嘶力竭的吼。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悲愤的吼他。在此之前,她说话都是轻轻柔柔的。
封城望了她一会,绷着脸离开。
宁染盯着他的背影,目光灼然,像是要盯出一个洞。
封城出了病房,一路向南,那里有个采光最好的vip病房,里面住着林清浅。
“阿城!”林清浅胳膊上也裹着厚厚的纱布,看到他,眼睛一亮。
封城面色阴沉,冷到极致。
“麻醉剂的事,下不为例。”他黑眸阴鸷,语气低沉的可怕。
林清浅脸色大变,深呼吸一口气,扯了扯脸上不大自然的笑看着他。
“阿城,什么麻醉剂啊?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给我装傻,你以为用我的名义停掉宁染的麻醉剂,我就不会知道?”封城目光幽深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
“阿城!”林清浅叫住了他,语气凄凄惨惨。
“是,我是怨恨她,恨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害的我再也不能生育,区区一块皮肤算什么,她承受的伤害又算什么,她好歹还活着,我的孩子呢!他还没出生就已经死了!”
林清浅声音越来越大,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封城眉间微微松动,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一字一句道。
“她是我封城的妻子,就算欺负,也只有我能欺负她,懂吗?”
“妻子?那我算什么?我那死去的孩子又算什么?”
林清浅失控的朝着封城大声道,梨花带雨的模样可怜到了极致!
她原本以为,经过这么多的事,封城应该是恨透了宁染的。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还把宁染保护在身后!
林清浅望了眼他,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捂住腹部,神色痛苦。
“呃......好疼......”她粗喘着气,好像真的痛的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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