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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23
这里是一片灰蒙蒙的空间。
茫茫渺渺,到处是灰中泛白的,看上去极为粘稠的雾气,像流水一般毫无规律,却永不停歇般的缓缓流动着。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啪”的一声轻响。
浓浓的稠雾中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一般,整片雾气恍若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搅动起来,开始剧烈的翻滚。
雾气奔腾翻滚越来越汹涌,渐渐竟形成了一个看上去无边无际的漏斗状漩涡,而就在漩涡的最中心,隐隐可以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被灰白色的雾气覆盖,根本看不清其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整片空间的雾气,重新变得缓和起来,巨大的漏斗状漩涡,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空间再一次恢复了静谧,灰蒙蒙雾气继续平静的流淌,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镜湖山位于肃州西南部。之所以被称为镜湖山,是因为在山脚下,有着一大片方圆数百亩左右的巨大湖泊。
这座湖泊平日里水面平静,恍若一面巨大无比的镜子镶嵌在大地上,所以当地人都称这一座湖泊为镜湖,而紧邻镜湖的山脉,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镜湖山。
据当地传说,这一片镜湖,乃是数千年前,两个神仙在这里斗法时留下来的一座巨坑所形成的。
镜湖山不大,只有方圆两百余里左右,由南向北延伸开来。整座山脉中部,有一条狭长而蜿蜒的巨型山谷,将整个镜湖山分成了南北两部分。
山谷曲曲折折,开阔处足有数十里,狭窄的地方却仅能容纳数辆马车经过,峡谷两侧山岩兀立,峭壁纵横,看上去甚是险峻。山谷两侧长着稀稀疏疏的树木与及腰的长草,峭壁上不时可以看到向上攀爬生长的藤蔓,偶尔还能见到些大大小小的洞穴夹杂在其中。
春寒料峭,山谷看上去有些荒凉,谷中却是充满了大大小小粗细不一的车辙印,究其原因,便是因为这一座山谷,乃是穿过镜湖山的唯一一条道路,也是肃州西部前往中部的必经之路。
“叮铃铃……”
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紧跟着,十余辆马车从山谷的一个拐角处行了出来。
马车上装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箱,被一根根粗大的绳索勒住,每一辆车前都坐着一名手执长鞭的车夫,正挥动着长鞭,不断驱赶前面的马匹。而在每一辆马车的周围,都有着两三个精壮汉子,身着皮甲,手中持着刀、弓、斧等兵刃,不急不缓的跟着马车前行。
所有马车的车头,全都插着一面三角形的赤色旌旗,在山谷中微风的吹拂下飞扬开来,隐隐可以看到上面绣着斗大的“影月”二字。
显然这是一只商队。
就在这一行商队的最前方,却有着两名骑马中年人,其中一人一身玄青色长衫,腰间挎一柄长剑,面白无须。另一人却是一名魁梧汉子,满脸络腮胡子,赤精着上身,只穿着一条齐膝短裤,在他的背后却缚着一根七尺铜棍。
这两人看上去似乎是这支商队的领头人物,一边走一边不住的朝四周围巡视。
夕阳西落,整个山谷开始渐渐变得有些阴暗起来,行在前面的两人中,那名魁梧汉子忽然看了看前方,咧开嘴朝着青衫中年人笑道:“大哥,过了这一座山谷,前面便是一马平川了吧?到时候车队也能加快些前行速度,想来再有半个月,我们便能到达固林府。”
青衫中年人闻言点了点头,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脸上却露出一副肃容,只听他缓缓道:“不能掉以轻心,虽说过了这片山谷便是一片坦途,不过据为兄听说,此座镜湖山中,这几年似乎盘踞了一股势力不小的马贼,不时出没。”
“马贼?”
魁梧汉子先是一愣,接着便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憨声道:“什么狗屁马贼,想来不过是附近的地痞无赖罢了,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再说,有大哥和我在此,些许马贼算得什么?”他忽然伸出手摸了摸身后的铜棍,脸上露出傲然之色,咧开嘴道:“就是真有什么马贼,也让他们先尝尝爷爷的熟铜棍再说。”
“不可掉以轻心。”青衫中年人却是皱了皱眉头,低语道,“这条路为兄也有数年未曾走,不过来时倒是打听过,盘踞在此地的这群马贼,皆是一群刀头舐血的亡命之徒,恐非易与之辈,还是小心些为好。”
他又朝着身后的车队看了一眼,这才有些凝重道:“这一次,商号所运送的货物颇为贵重,据说其中还牵扯到……”说到这里,他忽然闭了嘴,似乎有什么话不想说出口。
魁梧汉子一副以青衫中年人马首是瞻的态度,闻言也略略颔首道:“既然大哥如此说,我让弟兄们加快些脚步,争取天黑之前穿过这片山谷,到时候……”
话音未落,就见一旁的青衫中年人脸色骤变,他忽然朝身后一声厉喝:“停下!”
声音不算大,然而在这静谧的山谷中却刺耳至极。就在青衫中年人说出这一句话之后,其身后的车队一阵慌乱,人喊马嘶声中,十余辆马车顿时缓缓停了下来。
“大哥,怎么回事?怎么让车队停下了?”
魁梧汉子侧头看向青衫中年人,一脸疑惑道。
只是下一刻,他的脸色也变了。
就在两人前方不足里许出,山谷忽然拐了一个弯,一片陡峭的山壁,将前方的山谷完全遮掩住。就在此时,一阵杂乱至极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唿哨,从山壁后忽然涌出一彪人马。
这一彪人马,足足有五十人上下,一个个身着青衣短打,手执各种兵刃,一脸杀气腾腾的模样,就在这些人的最前方,一匹高头大马上端坐一名方脸汉子。
这汉子看上去约莫三十六七岁年纪,身材比对面的魁梧汉子还要更加壮硕,方脸阔口,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疤从眼角直划至嘴边,让此人本就凶狠的脸上更添了说不出的狰狞之意。
他的手上持着两柄宣花短斧,亮银的斧面反射出一片寒芒,毫不怀疑若是被这样的斧头斫上一下,会有什么下场。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这看上去彪悍至极的疤脸汉子吸引了过去,以至于并没有发现,就在疤脸汉子的身旁,竟然还有着一名少年。
这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面容俊朗,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随便便的扎了一个发髻。他身上的长衫十分齐整,身材在人群中却显得很是矮小,在众人之中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少年的手中握着一柄短刃,一双清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前方不远的商队,小脸上除了与年龄不符的稳重之外,还有着一丝丝狡黠的神色。
不过此时没有人会注意到这名少年,商队那一边,所有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弓上弦刀出鞘。骑在马上的魁梧汉子也已经反身抽出了背后的铜棍,在空中“唰”的旋了一个棍花,脸色不善的望向对面的一彪人马,用只有他和青衫中年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大哥,我们怎么办?”
很显然这家伙也已经看出来,眼前这一彪人马明显来者不善,并且看这群人的样子,一个个绝非善类,怕是不好对付。尤其当前方脸汉子,更是令他心中凛然。
青衫中年人朝着魁梧汉子轻轻摇摇头,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紧跟着,他忽然双腿一磕马腹,马匹顿时向前几步,就见得青衫中年人忽然双手抱拳,在马上略略施了一礼,朗声说了一句:
“敢问前面可是据马寨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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