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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28
身子飞到树上,在树枝上短暂一踏,树枝摇晃几分,他人已经飞出很远了。隐隐绰绰的阴影里,宇文拓面色冷漠如修罗,他的唇紧抿,积聚许久的愤怒让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在乍见那数人护着的马车时,他冷哼一声,身形如大张翅膀的猛鹰,扑将而来!
舒远在马车里守着雪茜,青瓶药罐里的药又喂了两粒,将水喂了一些,才听得雪茜一声轻咛,醒了过来。她睁开眼,一时的不适应,忙又闭了眼。
“茜茜……”舒远握住她的手,轻轻唤着她。还未来得及说更多,他敏感地听到风声中的那阵悉率的树枝响动声,有人来了!
他刚把雪茜放置在软榻间,就听马车外的打斗声。是谁?
帘帏掀开一角,只见青墨蟒袍衣摆翻飞,宇文拓冷着脸挥着手中的定光剑,毫不留情地攻向每一个人。他的动作顺畅如风,往往风过他的剑就送到对手的面前。如流水般的剑势,带着如冰的冷冽,他对于任何攻击都不躲不避,在对手惊讶的注视中直取对方的面门。
雪茜缓缓坐起身,看着离她不远的那个人努力试图靠近马车。
她本名沈月,不知为何来到这,看眼前的人穿着都是戏服,让她觉得很奇怪。
脑海中忽地大片记忆袭来。
原来她本是雪家小姐,因雪家陷害宇文将军而本抄家,而后她被宇文拓带入王府。
狗血啊!雪茜扯出一抹苦笑,没想到自己竟然穿越了,更让他看不透的事面前的王爷宇文拓,他那个时候既然恨不得她死,现在这么拼命又是为了什么?这一年多的相处,他明知道她看重什么,却还是毫不迟疑地一步一步践踏,越来越狠!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那种人,明明是爱着的,却永远是不在一起会比在一起过得更快乐。因为,爱得还不够,他们之间还有太多东西是会凌驾在爱之上的。
虚弱得合了合眼,雪茜看向舒远,嘴边一翕一合:“你是谁?”
“我是大夏国丞相之子,舒远。”舒远轻叹一口气,又道:“奉已故皇后懿旨,接帝女回国!”
帝女?皇后?
雪茜深吸一口气,她到底穿越到一个什么身份的人身上?“皇后故去了?”他语气中的哀伤让她微微吃惊。
“是。十五年前的祭天大典上,皇后遭人暗算,中毒身亡!”也是那一天,他最后一次在宫里见到茜茜。
“中毒身亡?”不知怎的,心里蓦然升起一股痛意,雪茜按下心惊:“她……”
舒远眼眸微垂,细细道来。
十六年前,燕后生下龙女,立为皇储。而半年前,宫里一宫女已经怀孕生下一子。但大夏国沿袭古训,只在皇后嫡子嫡女中选立下一任君主。于是当初的小嫔妃如今大夏国的林贵妃对皇后暗下杀手,皇后故去前设下一计,命人将帝女带去青玄国雪家抚养。在帝女年满十六时,再带回国中认祖归宗。但,雪家突遭劫难,舒远担忧帝女性命……
“所以说,在大婚之时,刺杀我的那些大夏国人,是林贵妃派来的?”雪茜很快联想到这一点,皇位争权,居然会跟她有直接关系!“林贵妃已经知道我的存在?”
“是!”舒远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就是因为他行踪败露,替帝女招来杀身之祸!
“你一直说带我走,是要带我回大夏?”
“是!陛下近些年身体不适,而林贵妃处处为大皇子谋权,只要你回国……”这些年,举国上下一直在寻找帝女的下落,即使没有一丝消息,人们也不敢轻言放弃。大燕后的嫡女,是皇位的唯一皇储!
“皇后聪颖过人,正是由于她的贤德百姓才受惠不断,徭役减轻、税务减免,也是她孤身一人代表我大夏深入敌军营内,与青玄国上任皇帝武帝、耀云国的郝王定下盟约,约定十五年无战事。若非皇后突然故去,我大夏国定能强盛,绝非现今偏安南隅的状况……”舒远从未想过,那个浅笑美丽甚至亲自为他定下亲事的皇后会那么早的逝去。
“皇后一死,举国上下震乱!若非……”若非他爹拿着盟约去见青玄、耀云的君主,驳斥得他们面红耳赤,只怕现在已经没有大夏国了!
雪茜眨了眨眼,她居然有个这么厉害的娘!可惜……
“既然已经知道林贵妃是杀害皇后的凶手,为何还放任她!”雪茜胸口泛起一股忿然,那皇后既然为国为民做到这种地步,她还被人杀害了!最可恶的是,他们为什么还不让凶手血偿?想到今夜宇文拓对她说的狠话,雪茜鼻头一酸,眼直接红了。她也快变成那个皇后了!
舒远静默半响,才开口:“皇后为了保住你,争取让你逃离大夏国的时间,一直忍着毒不让它发作。直至祭天大典……林贵妃当时并未同行,自然没有人怀疑她。皇后的大仇,自是要帝女亲自来报的!”
雪茜看着他握紧的拳头,静默。又是大仇!纵然这个皇后真的很伟大也很值得她同情,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报仇戏码她可不可以拒绝?
“但……”舒远蓦地出声,让雪茜不得不憋回自己的那句“我不干”。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布片,上边绣着凤。舒远打开那布片,里面有一条大红色的锦帕。
舒远递过那黄色布片,雪茜接过,只见上面墨色干涸,却隐隐可以闻到一丝香气。墨字大气凌厉,银钩撇捺,十分有力度,只是上边写的内容让人心酸:我儿,此一别,生死两隔。惟愿你健康成人,安顺一世!
雪茜伸出一指轻轻抚过那朱色凤印印鉴下的署名,指尖所触传达到心底,她自觉感受到这大夏的大燕后对自己女儿的怜爱之心。若她地下有知,雪茜早在知道真相前就不堪折磨死去了,该有多痛心!
默默接过舒远又递过来的大红锦帕,雪茜展开一看,才发现是绣满九凤的盖头。这是大燕后与那皇帝成婚时所盖吗?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盖着这个盖头出嫁吗?
心里蓦地一痛,雪茜苦涩万分,别说这个九凤盖头了,她大婚当日就被那林贵妃的刺客扰得连拜天地都没有。那个林贵妃实在可恨!不过……
“皇后的夫君……”雪茜沉默半会儿,才开口:“我是说,我的父皇,都在做什么呢?”一个妃嫔都杀害一国皇后,逼得当朝皇储被送走,这个皇帝到底是在做什么的?
舒远一愣,眼不敢看她,嗫嚅道:“陛下……陛下自皇后故去,一蹶不振,再不理朝政。原本清明的朝堂被林贵妃、太师搅得……”
一蹶不振,不理朝政?雪茜猛地一锤床,他连杀妻欺女的仇都忘了,这人到底有多昏庸!那个皇后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还真是委屈她万分了!
舒远半垂着眼,不吭声。宇文拓一次一次地害了茜茜,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况且,青玄国的大将,未来会是他们大夏最大的敌人。
马车外成了僵持的局面,宇文拓纵然武功高,但是一人难敌众手。而那些青衣人则暗自在心里想着办法,试图让宇文拓慢下动作。瞥一眼那帘角微动的马车,宇文拓心里一沉,仗剑上前,单挑其中一人的肩头。在对方试图躲避的时候,定光剑如游龙潜游,绕上那人的手腕,直击他的心窝。
雪茜冷冷回头:“不让他们住手,你也带不走我!”宇文拓的那股狠劲他们都看在眼里,现在的平衡只是暂时,他总会突围出来。他总是这样,每每在她心死的时候,总是在她心间撒下一把种子,让她眼睁睁看着那希望又生长出来。
“我会让他放我们走!”
她的唇线冷冷拉直,眼里是不容拒绝的强硬,其中的冷厉让舒远一怔。茜茜……
他,似乎错过了一些重要的时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总有这种感觉。面前的茜茜让他既欣喜又心痛,她的聪慧、勇敢、沉着、冷静,甚至她的相貌,活脱脱是大燕后的翻版;但是,他也察觉,茜茜从来不曾真正相信过自己,她总是那么理智地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还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她总是将自己那么紧密地保护着,从来不曾对他敞开一些?甚至于,她对宇文拓有的那种亲昵与依靠,他都求而不得……
舒远下了马车,轻喝:“退下!”
青衣人迅速退开,聚到他的身边。
宇文拓冷冷看过来,是他!那个叫舒远的奴才!他定阳王府居然不知不觉中成了任何人都可以进的地方了!
“你是什么人?”宇文拓问着话,目光却绕过他,看向马车。
舒远静默,没有回答。他将宇文拓的举动看在眼里,思及茜茜对他说的话,他的唇微动:“她已经中了毒!”
宇文拓目光一冷,上前一步。她……
所有青衣人立刻有所警觉地仗剑而立。
舒远没有错看他眼底的焦急,当下心里冷哼,话到嘴边更是无情:“你若执意拦着我们,她只是死尸一具。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若死在定阳王手里能换得王妃陪葬也够了!”茜茜让他说这番话,他却不怎么放心上。若面前的男人真的在乎茜茜,又怎么可能让她去了半条命?他现在追来,难保不是为了争一口气!
宇文拓手中定光剑一转,剑意冷楚,飞快送出,在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连人带剑已经冲到舒远面前了。
舒远下意识一躲,那剑尖却仍在他白皙的脸上一划,红痕立现。脸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舒远没料到宇文拓会突然动手,心里大惊之下却有些高兴。果然,他并不在乎茜茜!
宇文拓冷冷地转着定光,银剑横在舒远的脖颈间轻巧地转了个身,其他青衣人大惊失色,试图上前又碍于那剑。
煞气冲天,宇文拓凤目微眯,眼里是轻蔑,他冷冷开口:“本王的王妃,命金贵!”单手点住他的穴道,定光收回腰间,宇文拓在众人的震惊中撩起帘子,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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